咖啡馆的邂逅
作者:pures
|
"她今天应该也会来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这个咖啡馆是我打工的地方，两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弹琴、就为了那点学费和零用钱。对我而言，这样的打工其实和享受没什么区别，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还可以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既然是优雅的咖啡馆，老板要求弹奏的无非也就一些抒情的。肖邦、李斯特、一些浪漫派作家和贝多芬奏鸣曲的一些慢板乐章于是就成为我常常弹奏的作品。周围客人对我的演奏的反应，我是毫不在乎的，无论是轻轻的掌声还是无人喝彩。我也懒得去注意周遭的一切，只倾心于自己的音乐里。 但一切在这春假的两个星期里变了。 那是一个绿头发的女孩子，梳着一个有趣的象考拉般的发型。这十几天里她天天都会一个人在傍晚来，坐在窗边的座位点一杯红茶，然后总会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若有所思地不时在上面记着什么。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因为她的漂亮？不，真翔的妹妹诗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见了也没这样的感觉。那么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天她来了我就会莫名地高兴？为什么这些天一直会在一曲终了就迫不及待地抬头望一眼她？为什么每次她离开这里我就会提不起精神？我真的无法回答自己。但可以告诉自己的是，我真的很希望天天见到她、很希望见到她在本子上写东西的模样，也真的害怕哪天她就不会再来了。 就这样在兴奋与不安中，今天已是见到她的第十六天了，我也奇怪大大咧咧的自己怎么记得住这个。 象往常一样，我以肖邦的一首夜曲开始了演奏。一直以来，我觉得在这里，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一眨眼下午就过去了。但现在，等待她的来到，那简直是一种折磨，以至我都无法专心于演奏了。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希望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随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渐渐变成的金黄色，终于，"叮呤"一声，她推门进来了。还是那个轻盈的步伐，还是那个座位，还是那红茶，还是那本小本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的心情也一下愉悦了起来。 四、五曲一过，我抬头望去，她已经收起了本子，杯子里的茶也只剩下不到一半了。难道今天那么快就要走了？唉。那么我就再弹一首我很喜欢的曲子当作今天的送别吧！ 曲子将近结尾，这次我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在还没演奏完就抬头，希望再看她一次。出乎意料，她就那么近地站在钢琴边看着我，她的头发、眼睛、脸蛋从没那么清晰过。顿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一紧张，竟将音弹错了。她也许注意到了我的吃惊，稍稍低下了头退后了一步。还好，还是勉强演奏完了。
"不，没、没什么，弹错音是我自己不好。"我觉得舌头有些僵硬。 "啊，让您弹错了，我实在抱歉。" "没什么的，真的。" 此时此刻，我感到空气有些凝固，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有些呆呆地望着她的脸。 "您弹得真好啊！"她或许注意到我有些傻的在看着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了一句。"我每次来都有听您弹，真的很好。" 她每次都会听我弹吗？太好了。我也回过神来。 "啊，谢谢。你喜欢这些古典乐吗？" "嘻，说实话不太明白，但真的很好听啊。您刚才弹的曲子就很好听，叫什么名字啊？" "那是德彪西的'月光'啊！你很喜欢吗？" "是啊！月光，恩，真的很有那样的感觉。啊，对了，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 "没关系的，说吧。" "您可不可以演奏一下'秋日的私语'啊，那首流行钢琴曲，我很喜欢……"也许发现自己一上来就提要求不太礼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可以啊，就是克莱德曼的那首吧！" "对啊，真的可以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她一下高兴地抬高了嗓音。 mi~so so fa fa mi mi fa mi do re,mi~re~fa fa mi mi re re mi re si do…… 我开始了弹奏。但显然我无法沉下心来，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她。呵、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一边听一边跟着轻轻地哼着，还频频点着头，好象在为我打拍子，那个随着也一起晃动着的发型越发活泼顽皮了。最后还闭起了那双大眼睛，象完全沉浸在我为她一个人演奏的曲子里了。望着她的脸，我感到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真的很希望这首曲子永远不会完结，我也就可以永远处在这幸福中了。 终于，还是结束了。她兴奋地轻轻鼓起了掌，脸上洋溢着微笑："演奏得太好了，小泽学长！" "哦，你怎么会知道……" "哈，您是音乐社的社长啊，学校里大家都知道啊！"说着她顽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 "难道你也是……" "啊，不好了，妈妈要骂了，都那么晚了。"好象没听到我最后说的，她只吃惊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她转身去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包，又走了回来，向我鞠了一躬说道："我是二年J班的馆林见晴，还请多多关照！那么小泽学长，新学期请加油吧！再见了，学长！" 说完她就走向了门口，留下我一个人呆坐在钢琴前望着她的背影。 就在出门一刹那，她转身向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馆林~~见晴吗？~~~~小泽淳，你会弹琴真是太好了！"我心里暗自说道。 （完） |